第56章 寻秘真相，拨云见日

林正雄的官靴碾碎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野花时，我正盯着祠堂檐角那只断了翅膀的石雕朱雀发愣。

潮湿的青苔爬上牌匾"澹台"二字，像某种溃烂的疮疤。

"莫公子当心脚下。"男二养父挂着和善的笑递来竹伞，伞骨却暗合五行方位封住我退路。

我垂眼盯着他绣着银线祥云的袖口——那里残留着与浑天仪废墟相同的朱砂味。

林正雄的绣春刀忽然横在伞骨之间，刀鞘上未干的血珠滚落成卦象："澹台长老这般殷勤，倒让本官想起三日前刑部大牢里喂毒的茶盏。"

祠堂里供奉的族谱突然无风自动，云纹纸页间渗出暗红液体。

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，金手指带来的刺痛感顺着脊梁窜上来——那本是用千年玄龟血写就的禁术。

"二位请看。"玄空前辈枯枝般的手指点向供桌第三层烛台，铜雀衔着的夜明珠突然映出男二十五岁生辰宴的画面。

满座宾客觥筹交错间，少年袖中滑落的半截锁链分明刻着邪教图腾。

抱着襁褓的奶娘突然从屏风后闪出，怀里的婴孩发出不似人声的啼哭。

林正雄反手掷出的腰牌钉入梁柱，惊起檐下十七只青铜铃——每只铃铛内侧都嵌着缩小版的邪派祭坛。

"看来澹台氏更擅长养蛊。"我故意让袖中玉佩滑出半寸，祠堂地面立刻浮现出与龙池底部相同的水波纹。

男二养父指尖微颤，供桌上三炷香同时拦腰折断。

雨丝突然变得粘稠，混着祠堂香灰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毒虫。

林正雄突然揽住我的腰跃上房梁，下方青砖地瞬间被腐蚀出七星阵图案。

二十七个戴鬼面的族人从西面合围，手中铜镜折射的光束织成天罗地网。

"闭眼。"温热掌心覆上我双眼的刹那，林正雄身上朱雀血的味道突然暴涨。

刀锋破空声里夹杂着镜面碎裂的脆响，等再睁眼时，那些铜镜碎片竟拼凑成男二与邪教教主对饮的画面。

我趁机将玉佩按在族谱渗血处，龟血突然沸腾着显出新字迹——"丙寅年七月初七，换魂术成"。

这个日期分明是男二声称闭关修炼那年，而云姑娘正是那年被赶出澹台家。

"莫公子在看什么？"男二养父的笑脸突然在眼前放大，枯瘦手指就要触到族谱。

林正雄的刀风扫落他半截衣袖，露出小臂上新鲜的符咒灼痕——正是三日前浑天仪爆炸时我亲手画的破邪印。

雨幕外忽然传来云姑娘的歌声，荒腔走板的江南小调里混着锁链拖地声。

玄空前辈突然剧烈咳嗽，袖口甩出的铜钱在地面拼出"地窖"二字。

我假装踉跄扶住供桌，藏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抚过青铜烛台——这里残留的神器气息，竟比龙池底的青铜鼎还要浓郁。

林正雄突然扯开我束发的缎带，在族人惊呼声中俯身咬住我耳垂："夫人再乱摸下去，为夫可要治你个白日宣淫之罪。"染血的官袍下摆扫落烛台时，地面果然露出刻着禁制符文的暗门。

西南天际的赤星忽然大亮，祠堂所有烛火同时变成幽蓝色。

云姑娘的歌声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。

我摸到暗门边缘的凹槽时，玉佩突然烫得惊人，那些水波纹竟与男二养父袖中滑落的半块令牌完美契合。

玉佩烫得我指尖发颤，暗门凹槽里的纹路与令牌碎片完美咬合时，祠堂西角的青铜灯台突然同时爆裂。

飞溅的金属碎片在雨中凝成悬空的卦象，我太阳穴突突跳动，金手指带来的刺痛感首指供桌下那滩正在凝结成冰的水渍。

"澹台氏的换魂术需要玄龟血作引。"我故意抬高声音，靴尖碾碎冰面时果然听到男二养父的抽气声，"丙寅年七月初七那场暴雨，浑天监记载的明明是晴空霹雳——"

林正雄突然拽着我旋身避开飞来的铜镜碎片，绣春刀劈开雨幕的瞬间，我看到云姑娘跌跌撞撞冲进祠堂。

她怀里的襁褓散开，露出半截刻满符咒的青铜人偶，那眉眼竟与族谱上男二幼年画像一模一样。

"当年他把我锁在地窖......"云姑娘指甲抠进人偶眼眶，癫狂的笑声里裹着血沫，"说要给新娘子备具好皮囊！"

祠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，李大侠的怒吼混着剑鞘撞击声逼近。

我趁机将玉佩按在暗门凹槽，地面突然裂开三尺宽的缝隙，浓烈的神器气息冲得我眼前发黑——那下面埋着的青铜棺椁上，赫然印着三年前失窃的镇魔司官印。

"莫公子可知私动官家法器是何罪？"男二养父袖中滑出淬毒的银针，却被林正雄用刀鞘拍进梁柱。

飞溅的木屑中，我看到玄空前辈藏在袖中的手正在掐算方位，他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供桌下某处阴影。

金手指的刺痛在此刻达到顶峰，我踉跄着扑向那滩快要融化的冰水。

指尖触到冰面的刹那，无数画面涌入脑海——男二养父深夜潜入镇魔司地库、青铜棺椁吸收月光凝成霜花、玄空前辈被二十七枚锁魂钉逼着立下毒誓......

"三更天，西厢房第三根房梁。"我盯着玄空前辈骤然收缩的瞳孔，低声念出方才感知到的密语。

老人手中铜钱突然落地，在青砖上拼出个残缺的"赦"字。

暴雨突然转急，赵堂主带着神秘势力的人破窗而入时，我正假装被青铜棺的反噬力震飞。

后背撞上香案瞬间，袖中暗藏的玄龟血顺着裂缝渗进棺椁纹路——这是今早替林正雄包扎伤口时偷藏的。

"诸位不妨看看这个。"林正雄突然掀开官袍下摆，露出腰间暗藏的玄光镜。

镜面映出青铜棺椁的瞬间，那些被篡改的镇魔司符文竟开始自动修正，最后显露出男二养父的掌印。

李大侠的剑锋顿在云姑娘咽喉前半寸："这镜纹......确实是镇魔司独门秘法。"

"李兄可还记得三年前江北镖局灭门案？"我捂着渗血的手腕走近，故意让染血的袖口拂过青铜人偶。

玄龟血渗进符咒刻痕的刹那，人偶突然发出男二的声音："养父说过，等换魂术成，就把云娘炼成剑傀......"

祠堂陷入死寂的瞬间，玄空前辈突然暴起扯开衣襟。

老人干瘦的胸膛上，二十七枚锁魂钉正随着青铜棺的震动泛出青光："老朽今日便用玄门禁术——"

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心口，拽出的却不是心脏，而是一截刻满往生咒的指骨。

那骨头落地瞬间，祠堂地面浮现出完整的换魂阵图，阵眼处赫然是李大侠佩剑上的家徽。

"原来我儿是被......"李大侠的剑哐当落地，溅起的水花中浮现出男二与邪教教主对饮的画面。

赵堂主见势不妙正要撤退，林正雄的绣春刀己经架上他后颈："赵堂主不如解释下，贵派独门暗器为何会出现在三年前的灭门现场？"

我趁机将最后一点玄龟血抹在玉佩上，金手指感知到的神器气息突然形成牵引。

供桌下的青铜烛台自动飞入掌中，底部暗格里掉出的婚书残页上，男二生辰八字旁竟用朱砂写着我的名字。

"看来澹台公子连合卺酒都要算计时辰。"林正雄突然揽住我的腰，染血的官服擦过我手中婚书。

那些被雨水晕开的朱砂字迹突然重组，显露出换魂术需要的全部条件——其中一条竟是需要至亲之人心头血。

男二养父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，袖中飞出十七张符咒贴满祠堂梁柱："你们真以为玄圣期的修士会任人宰割？"他指尖燃起的幽蓝火焰即将触到符咒时，我藏在袖中的青铜烛台突然发出龙吟。

这是今晨在客栈就感知到的异常——当时烛台被店小二随意摆在柜台，我却发现它底部残留着与镇魔司官印相同的气息。

此刻烛身浮现的裂痕中，正渗出三年前某任玄门掌教陨落前封存的剑气。

"前辈，得罪了。"我假装跌倒将烛台掷向玄空前辈。

老人接住的瞬间，那些剑气突然灌入他胸口的锁魂钉。

二十七道青光破体而出的刹那，祠堂所有符咒同时自燃，男二养父的惨叫声中，赵堂主趁机掷出的毒蒺藜己到云姑娘面门——

"叮！"

林正雄的刀鞘击飞暗器时，我袖中玉佩突然自发飞向青铜棺椁。

两者相撞的轰鸣声里，棺盖上的镇魔司官印竟化作流光没入玄光镜。

镜面映出的画面让李大侠彻底僵住：男二正用他的家传剑法，屠杀最后几个知晓真相的镖局幸存者。

暴雨不知何时停了，祠堂外传来锦衣卫特有的铜哨声。

林正雄将我护在身后，绣春刀挑开赵堂主的面罩："回去告诉你主子，下次派个玄圣期以上的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