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前辈抉择，命运之枢

林正雄的血珠顺着绣春刀尖坠入泥地时，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。

暗影杀手淬毒的链刃正擦着他后颈游走，花妖的藤蔓绞碎了最后半片完好的飞鱼服布料，而他居然还能用刀柄勾住蓝雀儿腰间的银铃，在漫天毒针里劈开条血路。

"看够戏了？"铁山前辈的烟锅磕在青铜鼎残片上，溅起的火星竟在半空凝成卦象。

我后颈的凤羽印记突然灼痛起来，那些蛰伏在骨髓里的神器残息像嗅到腐肉的蛆虫，顺着脊椎疯狂啃噬五脏六腑。

西北方传来龙吟般的震颤，林校尉碎裂的蟒纹护腕里突然涌出墨绿色浓雾。

我嗅到裴雪衣惯用的龙脑香里混着锦衣卫诏狱特有的腐锈味——那日大婚时掀开盖头的刹那，林正雄佩刀上沾的也是这种味道。

"当心！"

林正雄染血的袖袍卷住我腰身时，三枚透骨钉正钉入我们方才站立的位置。

暗影首领鬼面具下的黥纹在月光下泛着青，那是锦衣卫暗桩叛逃时才会烙下的"弑"字。

我突然想起洞房夜他替我描眉时说的话："诏狱里最会骗人的囚徒，眼睛比新嫁娘的红盖头还艳。"

铁山前辈的烟杆突然横在我咽喉前三寸，"小凤凰，你当真要拿这副身子喂神器？"他烟锅里积着未燃尽的香灰，分明是方才混战中从我发间取走的合欢花瓣。

我腕间红线突然收紧，勒得掌心血珠滴在青铜鼎纹路上，竟化成一串衔尾蛇图案。

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，林正雄的闷哼混着链刃破空声刺进耳膜。

我转头看见花妖的藤蔓正缠上他右腿，暗影杀手的弯刀距离他心口只余半尺。

他竟还能冲我挑眉，沾血的唇形分明在说："小祖宗，哭丧着脸可不像要改命的人。"

"前辈要什么代价？"我攥住快要被红线勒断的腕骨。

铁山布满裂痕的烟锅突然映出我颈间凤羽，那青光竟与二十年前被血洗的玄门禁地里的魂灯一模一样。

他枯枝般的手指拂过我突突跳动的颈脉，袖口滑出的铜钱串上刻着林氏宗祠才有的蟠龙纹。

"我要你三更时分的心头血。"他烟杆指向东南巽位，那里正躺着蓝雀儿碎成齑粉的珠花，"还要锦衣卫大人左胸第三根肋骨磨成的粉。"林正雄的绣春刀恰在此时斩断花妖主藤，飞溅的汁液在他锁骨烫出焦痕，像极了我们交杯酒时打翻的合卺杯。

暗影首领的链刃突然调转方向朝铁山前辈袭来，却被烟锅里爆出的火星烧成铁水。

我嗅到空气里浮动的血腥气突然染上桃木燃烧的焦香——是裴雪衣在城隍庙给我批命时点的往生香。

腕间红线己缠成死结，林正雄后腰的伤口正涌出带着金丝的血，那是......玄门禁术反噬的征兆？

"前辈早就知道。"我盯着铁山烟锅里浮现的锦衣卫鱼符图案，喉间突然腥甜，"从林校尉护腕爆开毒针那刻，不，从我和他被迫成亲那夜......"

地脉深处传来凤唳，林正雄的绣春刀突然脱手插进震位。

他踉跄着用飞鱼服下摆裹住我发抖的手，染血的掌心贴着我的凤羽印记："小凤凰，诏狱里审犯人时，最怕刽子手说'我要你一根肋骨'。"他呼吸间喷出的血沫带着冰裂纹般的金丝，"但若是你要......"

东南方突然炸开裴雪衣的冰蓝色符咒，铁山前辈的烟杆重重戳进我足下泥土。

那些啃咬神魂的残息突然温顺如春水，而我分明看见他浑浊眼底闪过与林正雄如出一辙的、锦衣卫审讯重犯时才有的暗光。

（正文续）

铁山前辈的烟杆在地面划出的沟壑里渗出暗金色液体，我腕间红线几乎要勒进骨头。

林正雄咳出的血沫溅在我手背，那些冰裂纹金丝竟与青铜鼎上的卦象逐渐重合。

"成交。"我咬破舌尖将血珠喷在烟锅上，铁山浑浊的眼球突然映出两簇青焰。

地脉深处传来的凤唳声骤然尖锐，那些啃噬脏腑的神器残息突然调转方向，朝着我丹田气海疯狂涌去。

林正雄染血的睫毛颤动两下，绣春刀在掌心转出猩红的弧光。

他后腰伤口涌出的金丝血线突然缠上我脚踝，烫得像是那年上元节他藏在袖中给我的暖手炉。"小凤凰要改命..."他贴着我的耳垂低笑，喉间血泡破碎的声音却像钝刀割在心上，"那本官就改改杀人的规矩。"

暗影首领的鬼面具突然裂开半寸，露出下方熟悉的黥纹。

我盯着那道二十年前就该绝迹的"弑"字，突然明白林校尉护腕里为何会有诏狱的腐锈味——原来裴雪衣批命时说的"双生劫"，竟应在此处。

花妖的藤蔓趁着我们僵持的间隙卷土重来，林正雄却将绣春刀反手插进自己左肩。

喷涌的鲜血在月光下凝成玄门禁术的符咒，那些带着金丝的血液竟在地上绘出锦衣卫的獬豸图腾。

暗影杀手的链刃撞上图腾的瞬间，铁山前辈的烟锅突然爆出三昧真火。

"屏息！"我扯下半片衣袖捂住林正雄口鼻，他左胸第三根肋骨的位置正在符咒下泛着诡异的青光。

那些啃噬丹田的残息突然化作万千金针，顺着经脉首刺灵台。

我疼得撞进林正雄染血的胸膛，却听见他胸腔里传来与地脉震颤同频的轰鸣。

铁山前辈的铜钱串突然缠住我脖颈，冰凉的蟠龙纹贴着突突跳动的颈动脉："小凤凰现在哭，可比大婚那日真心多了。"他枯槁的手指拂过我后颈凤羽，那些蛰伏的残息突然在识海里拼凑出破碎的画面——二十年前的血月夜，林氏宗祠的青铜鼎，还有...铁山前辈年轻时的脸！

地底锁链崩断的声响愈发急促，林正雄突然咬破我耳垂。

血腥味混着他身上冰裂纹金丝的气息灌入喉间，烫得我灵台清明了一瞬。

暗影杀手的链刃擦着他脊背掠过，在飞鱼服上割开十七道血口，他却还能用染血的指尖描摹我锁骨下的红线结。

"诏狱刑房里最锋利的剔骨刀..."他喘息着将我的手掌按在他左胸，"也及不上小凤凰此刻的眼神。"第三根肋骨在掌心下突突跳动，那些金丝竟顺着我的血脉爬向腕间红线。

我突然想起合卺酒时他说的浑话——"美人骨可比绣春刀金贵"。

花妖的尖啸声刺破耳膜，铁山前辈的烟杆突然戳进我丹田。

剧痛中，那些破碎的画面突然拼凑完整：玄门禁地的魂灯，林氏祠堂的祭坛，还有...我与林正雄十指相扣时，红线纠缠出的衔尾蛇图腾！

"找到了！"我猛地攥紧林正雄的肋骨，他闷哼着将绣春刀深深捅进地面。

丹田处爆开的青光中，我看见十六岁那年的自己跪在玄门废墟里，掌心握着半块染血的锦衣卫鱼符——那分明是林正雄此刻悬在腰间的信物！

地脉轰鸣声突然静止，暗影首领的鬼面具彻底碎裂。

林正雄染血的唇贴上我突突跳动的腕脉："原来小凤凰的改命..."他咳出的血沫凝成冰裂纹金蝶，"是要改到本官骨头里。"

东南巽位突然升起血红月光，铁山前辈的烟锅在青铜鼎上敲出招魂的节奏。

我丹田处的青光化作凤羽缠上林正雄的肋骨，那些啃噬灵台的残息突然变得温顺如春水。

暗影杀手的链刃却在此时爆开毒雾，花妖的藤蔓趁机缠住林正雄的脖颈。

"抓紧..."林正雄染血的手指插进我发间，绣春刀在地面划出火星西溅的符咒。

我看见他后腰伤口的金丝正在急速消退，而铁山前辈的铜钱串不知何时缠上了他跳动的肋骨。

西北方传来裴雪衣的冰裂笛声，蓝雀儿碎成齑粉的珠花突然在空中重组。

我腕间红线发出琴弦崩断般的声响，林正雄的肋骨在掌心下突然烫得像烙铁。

暗影首领的链刃距离他心口只剩三寸时，我听见自己灵台深处传来清越的凤鸣——

"林正雄！"我嘶吼着扯断颈间红线，那些带着金丝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玄门禁术的阵眼。

铁山前辈的烟锅突然爆出刺目白光，地底冲出的青铜锁链缠住所有暗影杀手的脚踝。

林正雄的绣春刀在最后一刻偏转方向，刀尖挑起的却不是链刃，而是我腰间那枚染血的合欢香囊。

花妖的藤蔓在阵眼中碎成青烟，林正雄染血的飞鱼服下摆裹住我颤抖的身躯。

他跳动的肋骨隔着血肉在我掌心烙下衔尾蛇印记，而暗影首领破碎的黥纹里，正渗出与铁山前辈烟锅中一模一样的青光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