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笛音幻局，智破困局

霜白铭文漫过戟尖的刹那，我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抽气声。

太虚鼎在怀中剧烈震动，鼎身浮现的云雷纹竟结出细碎冰晶。

"诸位安好？"雪色广袖拂开垂落的荧光藤蔓，玉笛在来人指间转出半轮清辉。

我死死扣住鼎耳，看着那道身影踏着满地星砂踱进洞穴。

月白锦袍下摆沾着几片枯叶，衣襟处暗绣的玄鸟纹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。

那张脸在幽蓝根须映照下显得过分清俊，眉间一点朱砂痣像是新溅的血。

轩辕公子在丈许外站定，目光扫过林正雄染血的飞鱼服，最后落在我颤抖的指尖："莫公子面色不佳，可是被这洞中秽气冲撞了？"

林正雄突然轻笑一声，剑尖垂落的血珠在星砂上洇出暗红卦象："轩辕家的《九韶》何时添了摄魂的邪调？

方才那三声'安魂引'，怕是把方圆十里的山鬼都召来了吧？"

我后知后觉地摸上颈侧，果然触到几道尚未消散的灵气勒痕。

轩辕公子眼神微动，玉笛在掌心敲出轻响："林大人说笑了，在下不过是想替诸位平息这洞中戾气。"他袖中忽有银丝窜出，首取太虚鼎上凝结的冰晶。

青铜戟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，林正雄的绣春刀己横在银丝必经之路。

两股气劲相撞的瞬间，整座洞窟的发光根须突然疯狂抽长，在穹顶交织成巨大蛛网。

"且慢。"我按住林正雄绷紧的手臂，感觉饕餮纹正在皮下灼烧，"轩辕公子若当真要平息事端，何不解释下为何陈堂主袖中的玄铁令，刻着你轩辕氏的族徽？"

悬在空中的银丝骤然僵住。

陈堂主暴喝出声时，我瞥见轩辕公子玉笛上闪过一线青芒——正是太虚鼎先前示警的方位。

"黄口小儿休得胡言！"陈堂主玄黑袍袖鼓动如帆，玄尊威压震得星砂簌簌飞溅，"这玄铁令分明是......"

"分明是三月前青龙堂剿灭塞北马匪所得。"轩辕公子突然截断话头，指尖银丝如灵蛇回卷，"陈堂主莫恼，想来是莫公子被神器反噬，一时看走了眼。"

我感受着太虚鼎传来的阵阵战栗，突然松开压制它的灵力。

鼎口喷涌的霜气在空中凝成玄鸟图形，正与轩辕公子衣襟的暗纹严丝合缝。

柳姑娘的惊呼声中，林正雄突然揽住我的腰腾空而起，绣春刀劈开蛛网的刹那，我看见轩辕公子终于变了脸色。

"好个玄门新秀。"他玉笛点地，无数银丝从洞壁裂隙钻出，"可惜太虚鼎终究要认......"

破空而来的柳叶镖截断了后半句话。

柳姑娘攥着花灯节赢来的彩绸，脆生生喊道："莫公子快看鼎底！"

我借着林正雄的臂力翻身倒悬，太虚鼎底部映出的血色纹路，竟与陈堂主玄铁令上的图腾完全重合。

轩辕公子终于撤去温润假面，玉笛催动的银丝如暴雨倾泻："既然诸位不识抬举——"

龙鳞刺青突然在我腕间发烫，林正雄的饕餮纹路泛出血色红光。

当绣春刀撞上玉笛的瞬间，整座洞穴的地面突然塌陷成流沙，星砂裹着神器寒芒将我们拖向深渊。

在失重袭来的刹那，我听见轩辕公子气急败坏的冷笑，以及林正雄散在风里的半句耳语。

他染血的衣袖拂过我眼前时，我嗅到雪原松针混着铁锈的气息。

下坠的黑暗里，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始终护住我后心，像冬夜将熄的篝火里最后一颗栗子，在灰烬中沉默地发着光。

（本章完）耳畔呼啸的风声里，我听见林正雄胸腔震动的轻笑。

他箍在我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三分，绣春刀在流沙中劈出月弧状的银芒，刀锋割裂的星砂竟在我们脚下凝成实体。

"闭眼。"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，我下意识攥紧他飞鱼服的前襟。

饕餮纹在黑暗中愈发滚烫，那些游走的红光如同活过来般，顺着相贴的肌肤渗进我的经脉。

太虚鼎突然发出清越鸣响，鼎中喷涌的霜气将我们裹成茧状。

下坠骤然停止时，我的额头磕到他锁骨。

林正雄闷哼一声，染血的指尖抚过我发间沾着的星砂碎屑："鼎灵认主了？"

我正要开口，头顶突然传来沙砾摩擦的异响。

轩辕公子带着寒意的嗓音穿透岩层："莫公子可要当心，这九幽窟的流沙阵最喜吞噬玄门灵力。"玉笛清音如附骨之疽，太虚鼎凝结的冰茧竟开始龟裂。

林正雄突然扳过我下巴，拇指重重擦过我唇上血渍："信我么？"他眼底跳动着我从未见过的暗金色纹路，像是饕餮睁开了第三只眼。

我怔怔点头的刹那，他竟引刀划破自己掌心，将血涂在太虚鼎的云雷纹上。

冰晶裹着血珠炸开的瞬间，我仿佛看见万千星斗在鼎中流转。

陈堂主的怒吼与柳姑娘的惊呼混作一团，青铜戟破开冰茧的裂痕刺入时，林正雄突然将我整个按进怀里。

血腥气混着他衣领间的松香冲进鼻腔，我听见皮肉撕裂的声响，却感觉不到痛。

"你......"我颤抖着摸到他后背黏湿的布料。

林正雄闷笑着咬住我耳尖："夫人这是要哭？"他染血的唇蹭过我颈侧饕餮纹，"留着眼泪等洞房时......"

话音未落，太虚鼎突然爆发刺目青光。

鼎身浮现的玄鸟振翅长鸣，将我们卷进灵力漩涡。

再睁眼时，竟己置身于铺满月见草的山涧，远处隐隐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。

轩辕公子施施然从树影中走出时，玉笛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："不愧是太虚鼎选定的人。"他目光扫过林正雄血肉模糊的后背，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，"三日后京城花灯节，玄门各派要重定神器归属，二位可莫要缺席。"

林正雄突然扣住我欲结印的手，绣春刀在掌心转出森冷弧光："轩辕氏何时做了玄门走狗？"他语气轻佻，脊背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，"还是说......你们早就知道太虚鼎会认主？"

我心头骤紧。

怀中的太虚鼎突然发出嗡鸣，鼎底血色纹路竟与轩辕公子玉笛上的青芒产生共鸣。

柳姑娘提着琉璃灯从林间跑来时，轩辕公子己退至十步开外，月白锦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。

"莫公子！"柳姑娘将彩绸系在我腕间，杏眼里盛着粼粼波光，"花灯节酉时三刻，护城河畔的千岁柳会开花。"她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彩绸边缘的玄鸟暗纹，转身跑开时，我听见她腰间玉佩与银铃相撞的碎响。

林正雄突然嗤笑出声，染血的指尖绕着我的彩绸打转："小傻子。"他呼吸拂过我颈后龙鳞刺青，"没闻出这绸子浸过离魂香？"

我悚然一惊，太虚鼎的寒气却己将彩绸冻成齑粉。

林正雄就着这个姿势将我圈在怀里，下巴搁在我发顶："三日后怕是要唱大戏。"他喉结擦过我耳廓，"夫人可愿与我演个'伉俪情深'？"

我挣开他怀抱正要发作，却见他脸色苍白如纸，后背伤口渗出的血己染红半边山石。

指尖灵力尚未触及他脉门，就被他反手握住："死不了。"他眸中暗金纹路明明灭灭，"倒是你......"

未尽的话语消散在夜风里。

当我们跟着轩辕公子的马车来到京城南门时，满城灯火恰如星河倾落，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上挂满鲛绡宫灯，可那些光影交错的缝隙里，分明涌动着无数玄门禁制的幽蓝暗纹。

更鼓声从皇城方向传来时，我腕间的龙鳞刺青突然灼痛难当。

林正雄的绣春刀在鞘中发出低吟，而太虚鼎正在我怀中慢慢凝结出冰霜——
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