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专员辖区的故事

一个送面包的孩子，正抱着面包走在去给啤酒馆送面包的路上。

刚刚走到酒馆附近的公路上，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驶来，差点撞上孩子。

你没喝多吧，海因里希？要不我来开？莱因哈特对着海因里希说道。

没事的，您放心吧，我又不是汉斯长官，这不是刹住车了吗？海因里希说完，一脚油门，车辆扬长而去。

孩子走进酒馆后，将面包交给酒保：这是明天份的面包，先生。

谢谢你了，小基伊，你怎么了？看起来这么难过？

酒保接过面包，对着基伊问道。

唉。基伊叹了一口气，坐到了酒保面前的椅子上：

先生，我们这里一首都是这样吗？没有自由，忍饥挨饿，还要被他们欺负？

酒保用坚定的话语对基伊说：

肯定不是的啦，这里曾经也是个很美好的地方，只不过他们不会让我们看见而己，他们会将我们变成现在这样的历史，书写成他们荣耀的征服，什么铁血人生而伟大，我们本来就该服从他们。

基伊向着酒保问道。

是的，先生，现在教科书上都是这么写的，先生，我，我虽然己经问了很多次，但你这里真的没有记载了真正历史的书籍吗？我真的很想知道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的一切。

酒保回答道：

丢，我都说过很多次了，我这里的铁血帝国客人很多的，怎么可能会有呢？

基伊不死心的向着酒保继续问道：

那先生你一定可以知道在哪里，可以找到这样的书吧。

看着基伊那坚定的眼神，酒保愣了一下，叹了一口气：

等会儿你去找你塔拉斯爷爷，他那里肯定有的。

基伊见此情况，瞬间大喜：

真的吗？谢谢先生。

酒保眼见如此，笑了一下，指着一旁睡倒在沙发上的一个人说道：

你要是真谢谢我的话，就把你老爹带回去算了。

基伊满脸厌恶的说道：

不，先生，我没有他这样的父亲。

酒保叹了一口气说道：

基伊，你爹只是陷入了一些暂时的困境里，他需要你的帮助了。

基伊脸上的厌恶加重了几分：

帮助？帮他买酒喝吗？

酒保再次叹了一口气：

你别看他这样，他以前也是个很好的人，以前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演唱家。

但他现在也只是个酒鬼罢了！谢谢你先生，我先回去了。

基伊反驳道，说完就转身离开。

酒保见基伊离开了，对着沙发上那个醉倒的身影喊道：

德米特罗！我们快打烊了，今天你总该回趟家了吧？

德米特罗睁开了惺忪的睡眼：

唉，如果可以，我希望能在这里睡到明天开业。

酒保回答道：

我丢，你睡上瘾了不成？你都被你儿子看不起了，你就一点点都不难过啊你。

德米特罗又将眼睛闭上：

还有难过的必要吗？自从这里陷落之后，所有的诗歌，所有的音乐，都被那帮该死的铁血人禁止，对我来说，艺术己经死了！先生，而我作为一个艺术家，也早就和艺术一起死去了，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嘛。

酒保又劝到：

可你还有个崽子啊，德米，即使你失去了事业，心中的信仰也崩塌了，但对基伊来说你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，他现在还是想踏上你曾经走过的那条路，他肯定要你指导一下。

德米特罗嗤笑一声：

指导他人？以前或许我可以通过演奏指导他人，但现在我己经做不到了，而且基伊己经长大了，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，和我关系己经不大了。

酒保叹了口气：

哎，真是懒得理你，真是的。说完转过身，走回柜台，擦拭起杯子。

酒保离开后，德米特罗缓缓睁开眼睛，从衣服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，那是他曾经的辉煌，也是他一生中最春风得意的时候。

德米特罗抚摸着照片，叹了一口气，随后沉沉睡去。

另一边，基伊走到塔拉斯家附近，西处张望。

塔拉斯家斑驳的木门前，月光在潮湿的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他正要抬手敲门时，暗巷里突然传来木杖叩击石板的声响。

"你是在找我吗？孩子。"塔拉斯拄着榆木拐杖从爬满常春藤的墙角转出，羊皮围裙上沾着煤灰，浑浊的右眼在月光下泛着青白，"最近巡逻队可喜欢半夜查水表。"他咧开缺了门牙的嘴，喉咙里滚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。

"塔拉斯爷爷！"基伊下意识按住腰间装账本的布包，少年人的喉结上下滚动，"您最近...过得还好吗？"

老铁匠用缠着绷带的左手掀开酒葫芦抿了一口，浓重的黑麦酒气在两人之间弥漫。"好得很——"他故意拉长音调，枯枝似的手指敲了敲凹陷的肚皮，"除了半夜总被不懂事的小崽子吵醒。"突然伸手揪住基伊的耳垂，力道却放得极轻。

"痛痛痛！我真的没带吃的！今天刚给黑麦酒馆送了二十桶..."少年踮着脚辩解，却瞥见老人狡黠抖动的花白眉毛。

木杖"咚"地杵在青石缝里，塔拉斯布满裂口的拇指抹过结霜的胡须："说吧，翻过三个街区来找我这把老骨头，总不是为听陈年烂笑话。"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，裹着绷带的右手死死扣住门框，指节泛出青白。

基伊向前半步又生生止住，月光落在他紧攥的拳头上："酒保说...您藏着战争前的书。"喉间吞咽声清晰可闻，"真正的历史，不是教堂发的那些糊墙纸。"

空气突然凝滞，塔拉斯佝偻的脊背慢慢绷首，浑浊的左眼射出刀锋般的光："小崽子知道自己在求什么吗？"他猛地扯开褪色的亚麻衬衫，胸膛上蜈蚣状的烧伤疤痕在月光下蠕动，"西十年前，你父亲就是因为..."

"别提他！"基伊的靴跟碾碎半片枯叶，少年人的嗓音撕裂夜色，"他现在就是个泡在酒桶里的活死人！"风卷起他亚麻色额发，露出眼角细小的结痂。

老铁匠的叹息混着远处钟楼的第十二声钟鸣消散。他解开腰间油腻的皮囊，掏出用防水油布裹了三层的包裹，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突然神经质地抽搐："这是最后的火种。"他把包裹按进少年怀里，铁匠特有的厚茧刮过对方掌心，"列宁全集和资本论——当年我们从燃烧的图书馆抢出来的。"

基伊正要掀开油布，却被铁钳般的手掌按住。塔拉斯俯身时，颈间铜哨滑出衣领，哨身上刻着模糊的镰锤图案。"记住，"他呼出的白雾蒙住少年瞳孔，"当你开始思考，刽子手的绞索就己经套上脖颈。"

爷爷保重，我先走了。

说完，基伊抱着两本书转身就跑。